第039章 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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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撥雲見日
費爾德霍芬是個不太出名的小鎮, 地處荷蘭南緣，靠近比利時。
小鎮有個民用機場，但是國內經歷一次中轉, 沒有落地艾因霍文機場的。飛機在艾姆斯特丹降落, 芯片公司派了接駁車接應。
一路上, 負責人跟陳頌宜介紹公司的情況。
荷蘭雖然是非英語國家，負責人的英語使用的很流利地道，陳頌宜能跟對方做簡單交流, 也給同行的翻譯減輕了不少負擔。
這家芯片公司原先是是IC設計和制造龍頭企業的分公司，前兩年因為市場縮減利潤下降後, 總部進行大裁員，另外獨立出了部分產業，因此這家公司雖然年輕，規格也不大, 卻掌握了絕大部分的頂尖技術。
因此對方對於客戶的產品市場要先做評估，給出的報價也不低。
這個國家小, 從阿姆斯特丹到費爾德霍芬的距離，尚且沒有上海到吳會遠, 路上又沒有擁堵, 行車一個半小時, 陳頌宜將大致的情況了解完畢，也差不多到民宿了。
小鎮商業化程度不高，甚至沒有酒店, 接待他們的民宿是對方公司安排的，坐落在城市公園附近, 環境很好。
只不過荷蘭的一月份實在有點冷，他們進了室內, 連門都不想出。
這家民宿偶爾接待客人，空餘的房間並不多，二樓連帶著起居室還有兩個房間，一共三張床，他們五個人簡單分配，三位男同志就住在二樓。
陳頌宜和安安住三樓。
三樓有個斜坡閣樓，從窗戶外看去，剛好能夠看見高速之下的城市公園，冬季略顯蕭條。
行李安置好以後，北京時間是早上六點，這裏剛好午夜。
他們經歷了十九個小時的飛行，晝夜顛倒，精疲力盡，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精神修覆了再說。
Alen出身天匯市場部，是天匯出了名的談判專家。
陳頌宜向他闡明雲客的訴求並出席談話，主要由Alen和翻譯進行交涉，安安則負責做談話記錄。
陳頌宜第二天就去了芯片公司，跟對方研發部和市場部的經理直接見面談話。
他們英語水平都不錯，陳頌宜不靠翻譯也基本能聽懂，這兩個紅皮膚有極其鮮明的荷蘭人特色，開的玩笑太過於直接，熱情過了頭，顯得有點粗魯。
但陳頌宜承認，她對這家企業的認可度和合作意願還是很高的。
談判進行得很順利，陳頌宜向對方呈遞公司相關信息後，還得到了對方研發部經理的讚賞，康覆機器人在國際市場上也算是一個很新穎的產品。
陳頌宜就在荷蘭待了三天，對方公司表示不久後會派轉組赴雲客考察，順利的話可以直接簽訂合同。
-
沈崎和鄭舒窈領證之後，動作有點大，光是把盛和醫療的競標拒之門外就引起董事會不滿，沈毓淮只是單獨約他談了話，這件事在高層沒聲張，董事會的意見就更大了。
再加上未科的項目，沈崎一意孤行，得罪了幾個董事會的元老。
這些元老位高權重，沈毓淮在對沈峙做清算的時候尚且給了幾分顏面。
周一總部的早會，整個會議廳爭論不休，沈毓淮默默聽完全程，在一張通告單上簽了字。
僅僅是公告批評，這種懲罰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董事會的秦總本來就仗著從前是老爺子手下的親兵對沈毓淮頗有不滿，又有長者年齡優勢，對這個處罰頗有微詞，他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沈董，小懲大誡的道理，你肯定明白。”
沈毓淮一笑：“當然明白，多謝秦伯伯提點。”
這句話在同秦總打太極，他聽出來了，但是沈毓淮的態度放在這裏，他不能再說什麽。
未科的項目還在沈崎手上，招標也照常進行。
-t
沈毓淮從上海回吳會，霍朗行約他吃午飯。
1月初，悅禾娛樂籌辦年會紅毯，還有大大小小的會開不完，霍老爺子有意讓霍朗行全面接手悅禾，經常權力下放到他手裏，他也才從北京回來。
說是吃飯，又是幾個朋友在君望攢了個局，沒一頓正餐。
這兩個人幾天都沒睡一個好覺，霍朗行看著尤其憔悴。
沈毓淮問他：“你回北京做賊去了？”
霍朗行踹他一腳：“去你的，忙著呢。”
他笑一下：“忙什麽憔悴成這樣兒？”
霍朗行抓抓頭發：“哥們兒估計要結婚了。”
“跟誰？”
“小周妹妹唄。”他苦惱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訂婚戒指，還沒來得及辦訂婚宴，兩家長輩讓他們先把戒指帶上，“那小姑奶奶，才從英國回來，拉著我在年會上跟一群小明星一通合影兒，這個她也喜歡，那個她也喜歡。”
沈毓淮挑挑眉：“不喜歡你？”
“這不是重點。”霍朗行看得開，向來不在乎喜歡不喜歡的，他從前女朋友不少，他未婚妻在國外也玩得開。
悅禾的年會除了自己家的藝人，還邀請了不少有過合作的藝人，那場年會紅毯大半個娛樂圈的人都來了，獨特的入場方式霸屏熱搜，依次往下少不了明星的營銷熱搜。
謝紓齊那天也在熱搜上，她跟著劇組走，男伴是跟她二搭過的當紅小生。
“爸爸媽媽我來了”的那條熱搜下面，全是在磕cp的。
霍朗行一臉無語：“你知道小姑奶奶最喜歡誰嗎？謝紓齊。”
沈毓淮大笑：“你們夫妻倆審美挺統一的。”
霍朗行喜歡過的女人，同窗也好，明星模特也罷，沒有追不到的。謝紓齊偏偏是個硬茬，他未婚妻拉著他跟謝紓齊合照的時候，霍朗行別提臉有多黑了，他覺得自己一生的壁，都在謝紓齊面前碰完了。
但是這兩個女人特別聊得來，相見恨晚似的，把他晾在一邊。
霍朗行經驗老道地跟沈毓淮總結：“按照這位大小姐對待我的態度，你跟頌宜覆合之後，這一關很難過。”
他覆又抓了抓頭發：“算了，你家裏那關才最難過，自求多福吧。”
沈毓淮斂眸，淡淡地吐出幾個字：“沒覆合。”
霍朗行皺眉：“你不想還是她不想？”
他沒說話，靜靜地盯著面前盛了半杯茶的杯子，氤氳飄起，茶葉沈浮，燈光流轉之下，茶水隨之變換顏色。
“你都留她在身邊了，別糾結過去的事兒了。”霍朗行看著他小指的戒指，“你既然不打算結婚，不如正經談一會兒，反正頌宜也沒跟她那個同學在一起。”
沈毓淮冷冷地扯起嘴角，他坐了沒一會兒，看到手機上跳出來的航班信息，站起來就要走。
趙昕和前幾天從北京回來，今天的局來得遲了，進來的時候恰巧碰到沈毓淮要走，乖乖地打招呼：“毓淮哥哥下午好。”
沈毓淮沖小姑娘點頭。
但趙昕和似乎不打算放他走，站在他前面，笑瞇瞇說：“我媽媽過幾天要過生日了，姥姥讓你陪我去挑禮物。”
趙昕和喊的姥姥，是顧家老太太。
“怎麽不叫你遙遙姐？”趙昕和年紀小，性子討巧，沈毓淮還能耐著性子敷衍兩句。
她搖頭，聲音還是嬌嬌的：“遙遙姐去新西蘭備婚啦，你不知道呀？這是姥姥給我們兩個布置的任務。”
沈毓淮每次跟趙昕和講話，都感覺自己在哄孩子，但是對於小朋友，他除了Kelly，實在沒什麽耐心。
“喊你朗行哥，他有時間。”
沈毓淮往前邁步子，被趙昕和拉住手臂，他眉心一擰，不動聲色地挪開。
趙昕和抿抿唇，顯得有點委屈：“我也沒有要約束你，姥姥一定要我拉著你去，我沒法交代的。”
沈毓淮煩躁地嘆一口氣，看著趙昕和水靈靈的眼睛，又讓他想起陳頌宜。
陳頌宜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很愛撒嬌，睜著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讓他有火發不出，他知道她是裝的。
陳頌宜這個人，最狡猾。
她這次赴荷蘭，有天匯的人隨行，天匯跟進雲客項目的團隊負責人把行程報告匯總發給覃萊，她今天回國，從深圳轉機吳會。
沈毓淮看了一眼航班信息，飛機還有四十分鐘落地。
他利落地套上大衣，對趙昕和說：“挑完報價給覃萊，顧家那邊我去說。”
不等趙昕和反應，沈毓淮已經進電梯了。
趙昕和沖著霍朗行搖搖頭：“毓淮哥哥還真是個冷漠的人啊。”
霍朗行打趣：“覺得他冷漠還想嫁給他？”
她耳尖一紅，連忙擺手：“我跟誰結婚又不是我說了算。”
“你最近約會的小男友，有你毓淮哥哥帥嗎？”
“那肯定沒有啊。”趙昕和確信，還是替小男友辯駁了一下，“也不能光看臉對吧，談戀愛麽，要用心的呀。毓淮哥哥那種挑個禮物都不肯挑的，他女朋友不生氣啊？”
“誰說他有女朋友？”
趙昕和被戳中心事，臉紅起來：“沒有嗎？”
霍朗行不回答，給她出了個餿主意：“這樣，你跟你毓淮哥哥兩個人，去顧家和趙家舉橫幅，上面就寫‘反對包辦婚姻支持自由戀愛’，怎麽樣？”
趙昕和垂眸，順著這個玩笑開下去：“好主意，成功了我給你送錦旗。”
-
機票是天匯的負責人定的，來回都是公務艙，安安還是第一次坐，不住地誇讚：“天匯是真有錢啊，不舍得自己員工坐經濟艙。”
陳頌宜逗她：“我怎麽覺得你在點我呢？”
安安立刻投降：“學姐，能拉到這麽大的投資，也是托你的福。”
安安作為她校招進雲客的校友，兩人平時有些私交，安安在公司裏公事公辦地喊她陳總，私底下還是學姐聽起來親切一點。
她們之間也不屬於傳統上下級關系，與其說安安是她的助手，倒不如說是雲客的骨幹之一。
他們乘坐接駁車到北貴賓樓，地勤把他們的行李安排好，剛好當天是周五，大家忍受了六個小時時差的加班之後，迫切需要好好休息。
況且行業內忌諱半場開香檳，取消了聚餐計劃。
剛要原地解散，一位地勤走過來，問陳頌宜：“請問是陳頌宜陳小姐嗎？”
她莫名地看了一眼安安，點頭。
地勤朝她微笑，引他們走到一間貴賓室。
“安排接送的車輛很快到達，各位先休息。”地勤替他們打開門。
安安才打算再度感嘆服務真體貼，他們就在貴賓室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Alen是見過大boss的，主動打了一聲招呼：“Rynn。”
公司裏年輕一點的人都這麽叫他。
沈毓淮點點頭。
他站起身，深灰色的大衣挺闊，讓他看上去矜貴冷漠，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質。
圍巾垂落在他的手臂上，連飄逸的弧度都恰到好處的優雅.
他掃了一眼陳頌宜，旁若無人地走到她邊上，把人一攬。
當這麽多人，尤其還有天匯的人的面，陳頌宜渾身一僵，卻聽見沈毓淮泰然自若地說：“公司給你們安排了接駁車。”
眾人驚愕之餘，不忘感謝。
沈毓淮握住陳頌宜的手，拉著她慢悠悠往外面走：“走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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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德霍芬是個不太出名的小鎮, 地處荷蘭南緣，靠近比利時。
小鎮有個民用機場，但是國內經歷一次中轉, 沒有落地艾因霍文機場的。飛機在艾姆斯特丹降落, 芯片公司派了接駁車接應。
一路上, 負責人跟陳頌宜介紹公司的情況。
荷蘭雖然是非英語國家，負責人的英語使用的很流利地道，陳頌宜能跟對方做簡單交流, 也給同行的翻譯減輕了不少負擔。
這家芯片公司原先是是IC設計和制造龍頭企業的分公司，前兩年因為市場縮減利潤下降後, 總部進行大裁員，另外獨立出了部分產業，因此這家公司雖然年輕，規格也不大, 卻掌握了絕大部分的頂尖技術。
因此對方對於客戶的產品市場要先做評估，給出的報價也不低。
這個國家小, 從阿姆斯特丹到費爾德霍芬的距離，尚且沒有上海到吳會遠, 路上又沒有擁堵, 行車一個半小時, 陳頌宜將大致的情況了解完畢，也差不多到民宿了。
小鎮商業化程度不高，甚至沒有酒店, 接待他們的民宿是對方公司安排的，坐落在城市公園附近, 環境很好。
只不過荷蘭的一月份實在有點冷，他們進了室內, 連門都不想出。
這家民宿偶爾接待客人，空餘的房間並不多，二樓連帶著起居室還有兩個房間，一共三張床，他們五個人簡單分配，三位男同志就住在二樓。
陳頌宜和安安住三樓。
三樓有個斜坡閣樓，從窗戶外看去，剛好能夠看見高速之下的城市公園，冬季略顯蕭條。
行李安置好以後，北京時間是早上六點，這裏剛好午夜。
他們經歷了十九個小時的飛行，晝夜顛倒，精疲力盡，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精神修覆了再說。
Alen出身天匯市場部，是天匯出了名的談判專家。
陳頌宜向他闡明雲客的訴求並出席談話，主要由Alen和翻譯進行交涉，安安則負責做談話記錄。
陳頌宜第二天就去了芯片公司，跟對方研發部和市場部的經理直接見面談話。
他們英語水平都不錯，陳頌宜不靠翻譯也基本能聽懂，這兩個紅皮膚有極其鮮明的荷蘭人特色，開的玩笑太過於直接，熱情過了頭，顯得有點粗魯。
但陳頌宜承認，她對這家企業的認可度和合作意願還是很高的。
談判進行得很順利，陳頌宜向對方呈遞公司相關信息後，還得到了對方研發部經理的讚賞，康覆機器人在國際市場上也算是一個很新穎的產品。
陳頌宜就在荷蘭待了三天，對方公司表示不久後會派轉組赴雲客考察，順利的話可以直接簽訂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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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崎和鄭舒窈領證之後，動作有點大，光是把盛和醫療的競標拒之門外就引起董事會不滿，沈毓淮只是單獨約他談了話，這件事在高層沒聲張，董事會的意見就更大了。
再加上未科的項目，沈崎一意孤行，得罪了幾個董事會的元老。
這些元老位高權重，沈毓淮在對沈峙做清算的時候尚且給了幾分顏面。
周一總部的早會，整個會議廳爭論不休，沈毓淮默默聽完全程，在一張通告單上簽了字。
僅僅是公告批評，這種懲罰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董事會的秦總本來就仗著從前是老爺子手下的親兵對沈毓淮頗有不滿，又有長者年齡優勢，對這個處罰頗有微詞，他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出來：“沈董，小懲大誡的道理，你肯定明白。”
沈毓淮一笑：“當然明白，多謝秦伯伯提點。”
這句話在同秦總打太極，他聽出來了，但是沈毓淮的態度放在這裏，他不能再說什麽。
未科的項目還在沈崎手上，招標也照常進行。
-t
沈毓淮從上海回吳會，霍朗行約他吃午飯。
1月初，悅禾娛樂籌辦年會紅毯，還有大大小小的會開不完，霍老爺子有意讓霍朗行全面接手悅禾，經常權力下放到他手裏，他也才從北京回來。
說是吃飯，又是幾個朋友在君望攢了個局，沒一頓正餐。
這兩個人幾天都沒睡一個好覺，霍朗行看著尤其憔悴。
沈毓淮問他：“你回北京做賊去了？”
霍朗行踹他一腳：“去你的，忙著呢。”
他笑一下：“忙什麽憔悴成這樣兒？”
霍朗行抓抓頭發：“哥們兒估計要結婚了。”
“跟誰？”
“小周妹妹唄。”他苦惱地看著自己手上的訂婚戒指，還沒來得及辦訂婚宴，兩家長輩讓他們先把戒指帶上，“那小姑奶奶，才從英國回來，拉著我在年會上跟一群小明星一通合影兒，這個她也喜歡，那個她也喜歡。”
沈毓淮挑挑眉：“不喜歡你？”
“這不是重點。”霍朗行看得開，向來不在乎喜歡不喜歡的，他從前女朋友不少，他未婚妻在國外也玩得開。
悅禾的年會除了自己家的藝人，還邀請了不少有過合作的藝人，那場年會紅毯大半個娛樂圈的人都來了，獨特的入場方式霸屏熱搜，依次往下少不了明星的營銷熱搜。
謝紓齊那天也在熱搜上，她跟著劇組走，男伴是跟她二搭過的當紅小生。
“爸爸媽媽我來了”的那條熱搜下面，全是在磕cp的。
霍朗行一臉無語：“你知道小姑奶奶最喜歡誰嗎？謝紓齊。”
沈毓淮大笑：“你們夫妻倆審美挺統一的。”
霍朗行喜歡過的女人，同窗也好，明星模特也罷，沒有追不到的。謝紓齊偏偏是個硬茬，他未婚妻拉著他跟謝紓齊合照的時候，霍朗行別提臉有多黑了，他覺得自己一生的壁，都在謝紓齊面前碰完了。
但是這兩個女人特別聊得來，相見恨晚似的，把他晾在一邊。
霍朗行經驗老道地跟沈毓淮總結：“按照這位大小姐對待我的態度，你跟頌宜覆合之後，這一關很難過。”
他覆又抓了抓頭發：“算了，你家裏那關才最難過，自求多福吧。”
沈毓淮斂眸，淡淡地吐出幾個字：“沒覆合。”
霍朗行皺眉：“你不想還是她不想？”
他沒說話，靜靜地盯著面前盛了半杯茶的杯子，氤氳飄起，茶葉沈浮，燈光流轉之下，茶水隨之變換顏色。
“你都留她在身邊了，別糾結過去的事兒了。”霍朗行看著他小指的戒指，“你既然不打算結婚，不如正經談一會兒，反正頌宜也沒跟她那個同學在一起。”
沈毓淮冷冷地扯起嘴角，他坐了沒一會兒，看到手機上跳出來的航班信息，站起來就要走。
趙昕和前幾天從北京回來，今天的局來得遲了，進來的時候恰巧碰到沈毓淮要走，乖乖地打招呼：“毓淮哥哥下午好。”
沈毓淮沖小姑娘點頭。
但趙昕和似乎不打算放他走，站在他前面，笑瞇瞇說：“我媽媽過幾天要過生日了，姥姥讓你陪我去挑禮物。”
趙昕和喊的姥姥，是顧家老太太。
“怎麽不叫你遙遙姐？”趙昕和年紀小，性子討巧，沈毓淮還能耐著性子敷衍兩句。
她搖頭，聲音還是嬌嬌的：“遙遙姐去新西蘭備婚啦，你不知道呀？這是姥姥給我們兩個布置的任務。”
沈毓淮每次跟趙昕和講話，都感覺自己在哄孩子，但是對於小朋友，他除了Kelly，實在沒什麽耐心。
“喊你朗行哥，他有時間。”
沈毓淮往前邁步子，被趙昕和拉住手臂，他眉心一擰，不動聲色地挪開。
趙昕和抿抿唇，顯得有點委屈：“我也沒有要約束你，姥姥一定要我拉著你去，我沒法交代的。”
沈毓淮煩躁地嘆一口氣，看著趙昕和水靈靈的眼睛，又讓他想起陳頌宜。
陳頌宜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很愛撒嬌，睜著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讓他有火發不出，他知道她是裝的。
陳頌宜這個人，最狡猾。
她這次赴荷蘭，有天匯的人隨行，天匯跟進雲客項目的團隊負責人把行程報告匯總發給覃萊，她今天回國，從深圳轉機吳會。
沈毓淮看了一眼航班信息，飛機還有四十分鐘落地。
他利落地套上大衣，對趙昕和說：“挑完報價給覃萊，顧家那邊我去說。”
不等趙昕和反應，沈毓淮已經進電梯了。
趙昕和沖著霍朗行搖搖頭：“毓淮哥哥還真是個冷漠的人啊。”
霍朗行打趣：“覺得他冷漠還想嫁給他？”
她耳尖一紅，連忙擺手：“我跟誰結婚又不是我說了算。”
“你最近約會的小男友，有你毓淮哥哥帥嗎？”
“那肯定沒有啊。”趙昕和確信，還是替小男友辯駁了一下，“也不能光看臉對吧，談戀愛麽，要用心的呀。毓淮哥哥那種挑個禮物都不肯挑的，他女朋友不生氣啊？”
“誰說他有女朋友？”
趙昕和被戳中心事，臉紅起來：“沒有嗎？”
霍朗行不回答，給她出了個餿主意：“這樣，你跟你毓淮哥哥兩個人，去顧家和趙家舉橫幅，上面就寫‘反對包辦婚姻支持自由戀愛’，怎麽樣？”
趙昕和垂眸，順著這個玩笑開下去：“好主意，成功了我給你送錦旗。”
-
機票是天匯的負責人定的，來回都是公務艙，安安還是第一次坐，不住地誇讚：“天匯是真有錢啊，不舍得自己員工坐經濟艙。”
陳頌宜逗她：“我怎麽覺得你在點我呢？”
安安立刻投降：“學姐，能拉到這麽大的投資，也是托你的福。”
安安作為她校招進雲客的校友，兩人平時有些私交，安安在公司裏公事公辦地喊她陳總，私底下還是學姐聽起來親切一點。
她們之間也不屬於傳統上下級關系，與其說安安是她的助手，倒不如說是雲客的骨幹之一。
他們乘坐接駁車到北貴賓樓，地勤把他們的行李安排好，剛好當天是周五，大家忍受了六個小時時差的加班之後，迫切需要好好休息。
況且行業內忌諱半場開香檳，取消了聚餐計劃。
剛要原地解散，一位地勤走過來，問陳頌宜：“請問是陳頌宜陳小姐嗎？”
她莫名地看了一眼安安，點頭。
地勤朝她微笑，引他們走到一間貴賓室。
“安排接送的車輛很快到達，各位先休息。”地勤替他們打開門。
安安才打算再度感嘆服務真體貼，他們就在貴賓室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Alen是見過大boss的，主動打了一聲招呼：“Rynn。”
公司裏年輕一點的人都這麽叫他。
沈毓淮點點頭。
他站起身，深灰色的大衣挺闊，讓他看上去矜貴冷漠，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質。
圍巾垂落在他的手臂上，連飄逸的弧度都恰到好處的優雅.
他掃了一眼陳頌宜，旁若無人地走到她邊上，把人一攬。
當這麽多人，尤其還有天匯的人的面，陳頌宜渾身一僵，卻聽見沈毓淮泰然自若地說：“公司給你們安排了接駁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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